【GGAD】家庭教师【4】
麻瓜AU
4.
盖勒特没有管薇薇安又说了些什么，阿不思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听见薇薇安开口说话，他只是满怀热切地注视着阿不思，手劲大得几乎可以说是攥住了阿不思的手，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请求，“亲爱的阿尔，我希望能够成为你的朋友。”
但这只是让这场面看上去更像一个求爱场景罢了，阿不思内心尖叫着，他实在是不懂眼前的这个青年到底是真的没有认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他所能追求的女性，还是压根没有意识到朋友和情人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分别。
“如果只是朋友，那么我很乐意。”
“不，我们一定会成为挚友的，我坚信这一点。”盖勒特迅速地在阿不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亲了一口他的手背，然后兴奋地补充道。
但这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想要的答案，他必须得和眼前的少爷说清楚，他完全无意做一个贵族片刻的玩物，像他这样的贵族，无论此刻看上去是多么热情、愿望是多么迫切、态度多么认真，这些总是很难持久，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厌烦，转眼间把你抛在脑后，留你一个人在悲伤之中继续前行。他们总有数不清的人跟随着、讨好着，少了谁都不会有什么差别，故而他们总觉得感情是那样廉价，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去换取。
“薇薇安，你先去游戏室待一会儿好吗？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好吧。”薇薇安似乎还是很想留下来看看笑话，但是出于对阿不思的尊重，她还是乖乖地离开了图书室，但在关上门之前，她还是冲着盖勒特做了个鬼脸。
“也许我该说得再清楚一些，格林德沃，好吧，”在盖勒特的眼神请求下，阿不思还是换了个称呼，“盖勒特，是的，所有人都可以做朋友，但是朋友之间需要平等对待，如果一个需要仰视另一个，而一个视本应平等的情感如赐予，那么这种友谊还不如不存在的好。”
“难道你觉得我会让你来仰视我吗？”盖勒特站了起来，“你就这样不愿意相信我吗？”
“请原谅我，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与我之间的差别在提醒我，如果我们不从同等的地位上开始这段友谊，那么我们之间注定不能有一个好结果，或是以你暴怒离开为终或是以我伤心离去为果。你是个有着无数家产可以继承的贵族少爷，而我，就只是个家庭教师而已。盖勒特，想必你也从来不曾听说过家庭教师能和庄园主人成为好朋友的先例。如果你理解我的这番话，那么你也就该明白我为何要强调‘只是朋友’。”
“不，简·爱就嫁给了她的那个庄园主，这还是你们英国人的小说呢。”盖勒特气鼓鼓地走到书架深处，他不满地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小说，“这是我英国的姑婆寄来的小说，本来是给我妈妈消遣的，不过她不喜欢看书，你看，这并非没有先例。”
“你也说了那是小说，盖勒特。简和罗切斯特先生之间的爱是建立在平等之上的，‘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阿不思站起身慢慢向着盖勒特走去，“‘我向你起誓，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他最终站在了盖勒特的面前，直接地探究地望进这个英俊青年的心底，“‘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一次，我从未……我过去从来不曾想今天这样思考过，我以为我不需要朋友，我总觉得这世界上，这世界上，最起码是我已经看见的那些，还没有人能和我并肩……”
“你真的会和我平等对话吗？忘记我们的身份，忘记我们财产上的差距？只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话，头脑与头脑之间的交流？”
“是的！阿尔！我们是平等地，身份、财富，绝不会是我们之间交流的障碍，这世上有那么多东西是超越了身份地位的，文学、艺术、哲学、科学……你以为我在乎那些钱嘛？那些钱，还有地位，是命运强加给我的，每当我瞧见和我一样的贵族公子，富有、高贵，却不学无术、愚蠢无知，我便恨不得立刻摆脱自己的身份，如果贵族身份等同于好逸恶劳、庸碌无为，每天除了对这世界毫无益处的骑射狩猎、夸下漫天海口，那我宁愿我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做个普通人。尤其是当我看见了你，阿尔，你像一颗沙砾中的明珠，那么突出耀眼，但你却是一支芬芳的玫瑰，生长在普通人家的花园，可是比那些温室里长大的娇嫩花朵要更加美丽。”
盖勒特望着阿不思的眼睛，“也许，身份的高低并不能决定我们是怎样的人，有些人也许贫穷却能拥有更加高贵的灵魂，比如说你，阿尔。”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会被身份地位分成三六九等，除了地位本身，盖勒特，我真的太惶恐了，你把我想得太过美好了，我只是个普通的教师，你将你的希望寄予在我身上，我害怕自己会让你失望。”
“不，你的美好是真实的，阿尔，我的感觉是没有错的，你的内心如同你出众的外貌一般美好，我……”盖勒特抓了抓他金色的长发，“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换个别的话题，否则我实在是不知道我该如何才能说服你让你相信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先聊聊最喜欢的书？或者是最感兴趣的事？”
“事实上，我对很多方面都颇有兴趣，并非我有意要夸下海口，我确实对艺术、音乐都还有些见解，不过若是说兴趣最为浓厚，也许是数学吧，我本来的打算是在德姆斯特朗毕业后就到哥廷根去，在哥廷根大学继续深造。不过，如今看来，我能进那所大学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了，他们肯定是不会要德姆斯特朗的肆业生的。”
“可我觉得你不该那么绝望，如果一个人真有真才实学，那么哥廷根大学不会将他拒之门外。”阿不思笑了起来，“说起来，我曾经听过哥廷根大学希尔伯特教授的一次演讲，倘若我有机会，我希望我也可以到那里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门被猛地推开了，老麦克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喘着粗气，冲着盖勒特道，“上帝啊，少爷您在这儿磨蹭什么呢？天都快黑了，马上客人们都到了，您不去迎接他们吗？”
盖勒特颇为不耐地一挥手，“客人？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舞会！为了欢迎您的舞会，您忘了吗？”
“不，我没有忘记，事实上，我也许有那么片刻忘记了，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想要邀请我身边的这位漂亮的年轻人做我的舞伴。”
老麦克不禁拿衣袖擦了擦额头压根不存在的冷汗，“好吧，虽然没有先例，但我想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您真的不去客厅迎接客人吗？”
“他们还没有来……”
“盖勒特，我答应了薇薇安一会儿就去找她，她这会儿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如你先去客厅，我一会儿带着薇薇安一起去客厅。”阿不思凑近了盖勒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
说话时发出的轻柔气流打在耳边，盖勒特心里很满意这个距离，他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得到了阿不思再三地保证自己很快就会与他会合之后，他才懒散地重新站起来，跟着老麦克往客厅去了。
“他一定是有什么魔法！他把你给迷惑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呢？接下来他就会向你要求更过分的事了！”
阿不思将小女孩揽到面前，柔声道，“薇薇安，也许盖勒特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坏，有的时候偏见会让人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就好像格林德沃夫人也会看错你，觉得你是个不易管教的坏小孩，而实际上，薇薇安是个聪明善良可爱的姑娘。也许我们之前也看错了盖勒特，他不过是缺少能和他交流思想的人，所以看上去眼高于顶、傲慢至极，我们应当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做出改变。”
“你怎么知道他真的会改变自己呢？你们也才刚刚认识啊，你怎么知道他会变成一个好人呢？”薇薇安不满道，“他只是迷恋你的容貌，就像那些巴黎舞会上那些冒犯我妈妈的放荡之人。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看的人，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说的这些不曾对别的美人说过？”
阿不思叹了口气，“薇薇安，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太过成熟了，你懂得了太多你这个年纪所不该懂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愿意去相信盖勒特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么说，那么我也只好相信他能好好对待你，但如果他真的伤害了你的感情，我还是会安慰你的。”薇薇安走上前一步，抱住了阿不思，“除了妈妈以外，你是待我最好的人了，阿尔，我不希望你被任何人伤害。”
阿不思轻拍薇薇安的背，“你真是贴心，亲爱的，现在，我们下楼去参加舞会吧，你不是很期待吗？”
“没有之前那么期待了！”薇薇安吐了吐舌头，“不过，‘人类的一切智慧是包含在这两个词里面的：等待和希望！’”她主动地拉住了阿不思的手，“走吧！”
——TBC——
评论(13)